宁波在唐长庆元年(公元821年)建立子城后,于唐乾宁年间,由明州刺史黄晟发起修筑了宁波罗城,大致确定了宁波州府城池范围,奠定了古代宁波城市的空间形态。明州自设立以来,名称数度更易,城池亦曾多次增补修葺,包括元代庆元城池的毁而复建。直到清代,宁波一直有着城墙和六座城门,它们分别是东渡门、灵桥门、长春门、望京门、永丰门、和义门。甚至在宋朝时期,宁波一度有十个城门。可是现在的宁波,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那么这些城墙城门是在什么时间,又为何消失呢?让我们通过宁波市档案馆的馆藏资料,一窥宁波的“隳城史”。

1228年《宝庆四明志》《鄞县县境图》

1560年《嘉靖宁波府志》《郡治图》



从这两张宋明的地图中可以看出,宁波的城墙大致呈梨形分布,东西南北各开有城门,在不同时期,城门的数量和名称各有不同。

1870年宁波和义门 来源:包腊影集



1870年宁波和义门 来源:包腊影集


1870年宁波的城墙与城门 来源:包腊影集

1870年南门附近的城墙 来源:包腊影集



宁波城墙 来源:杜德维影集


1914年《最新宁波城厢图》 来源:宁波市档案馆


在这张1914年出版发行的《最新宁波城厢图》,还可以看到地图上清晰地绘制出了宁波城墙和六座城门。而在15年后的《宁波市全图》中,出现了特殊的城墙图例。

城墙图例 来源:1929年《宁波市全图》



在这张1929年的地图中,将宁波城墙区别为了两种颜色,红色的代表已拆除,黄色代表待拆除。



据《鄞县通志》记载:“隳城之役始于民国九年(1920),其时府制既革,城为鄞之治县,县人士以甬为五口通商之一,自开埠以来,市舶殷集,廛肆众多,与寻常行政区域不同,非别立市政枢部不足以谋荣殖而掞声施,因呈请县、省各长官,成立宁波市政筹备处,计画全市市政。”当时城墙作为城市防御的功能远不如从前,而宁波贸易繁华,城墙城门阻碍交通运输,影响经济发展,因而在宁波市政筹备处成立后同年,就提出了隳城造路的议题。1923年决议先拆毁宁波六座城门,改筑市内东南西北四大干路。1924年,首先拆除灵桥门和东渡门。同时,因为效实学校的校舍紧贴城墙无法扩充,商准拆除附近西城墙一段。


东渡门到灵桥门一段城门城墙皆已拆除来源:1929年《宁波市全图》


效实学校旁西城城墙已拆除来源:1929年《宁波市全图》


1927年,时任宁波市长罗惠侨拟定建筑宁波环城马路的建议,实行隳城之案,进一步掀起了大规模拆城运动。这张1929年的《宁波市全图》正好反映了宁波隳城史,地图显示当时宁波的城墙仅剩城东北一小段和城西南一段未被拆除

宁波城墙显示 来源:1929年《宁波市全图》

宁波城墙显示来源:1929年《宁波市全图》



隳城之案颁布不过三年,宁波城墙被完全拆除,从古城墙上拆除下来的大量城砖石料,作为优良建筑材料,被用于华美医院和城乡居民房屋等建造。


华美医院来源:姚江畔的北门永丰门以及美国浸礼会老医局(华美医院)建筑 《太平天国时期的宁波》慕雅德(英)著 刊登于《东亚杂志》(1906)


作为隳城的产物,环城马路替代了旧城墙,所修筑的“环城路”大致正是现在的东渡路、和义路、永丰路、望京路、长春路和一部分灵桥路的范围,因城而建的马路以另一种方式保留了宁波罗城以水为凭、依水而筑的格局,而城门已隳,斯名尤存,也算是对宁波罗城的“纪念”了。

和义门瓮城遗址 童丹阳 摄

望京门遗址公园来源:宁波市文化遗产管理研究院




宁波城墙的拆除已过去90年,触摸过宁波古城墙的人已屈指可数,“城垣画角听风铃,敌楼月色衬柳荫”的景象只能在史料中还原想象。但城墙留给宁波这座城市的历史印迹依然深刻和丰富,随着和义门瓮城遗址、望京门遗址公园等考古与遗址保护开发,使今天的我们得以更好地回望宁波千年建城史。宁波话“游六门”有闲逛、瞎逛的意思,就其本义来讲,“游六门”也是了解宁波老城历史很好的打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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