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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鼻子的刘露和王跃一起进了会东中学,不过她去的是文科快班。


快班、中班和慢班是主要依据中考成绩划分的班级,综合成绩最好的学生进入快班,其后依次是中班和慢班。刘露所在的班级一个50人教室塞了90多人,接受本地教师传统授课,没有任何一点能引起媒体的兴趣。



因为网络班,她那一届留下的优质生源不少,但她不记得有了网络班后学校有过什么辉煌成绩。「那一届,网络班状元上了上海财大,个位数水平的一本量。像我去了南开,就属于可以被宣传报道的那种了。」


上了高中后,她发现自己不怎么爱哭了,而去了网络班的、原本开朗的王跃却开始经常哭,「就很脆弱很紧张的样子。」


去了网络班的几个好友,最后成绩都不算理想:「二本是网络班比较努力和很努力的学生的一般结果。」


刘露转发刷屏文章到朋友圈,有高中同学评论,「用技术顶多叫教学,不能叫教育」、「网班当年是真的惨」。


刘露的学妹小菊以全县30名的成绩选择了后来新设的和文中学文科网络班。昨天她转发刷屏文章到高中群里:「大家觉得太夸张了,真的是太夸张。那年我们州状元出在了快班,我们网络班所有人都不怎么样,连个全校第一都没有。老师说我们这届网络班不是很成功。」


小菊还记得刚入网络班时,学习极为吃力,最初数学统考全班最高分是47分,她考了28分排名第二。


因为对英语和数学感兴趣,小菊这两门课跟着直播学得不错,但换作不感兴趣的文综,因为直播没有课堂参与感,她每天上课多在睡觉,「都到高二了,当时连文综有哪几本书都不知道。」


相比其他快慢班,网络班算是年级里的「火箭班」。但那一年,小菊所在的网络班文综集体扑街,20人复读,被老师评为是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现在想起来,老师管得太松了,我们太贪玩了。因为网络班有多媒体设备,我们经常会看电影,看《爸爸去哪儿》、《中国好声音》,还是过得太轻松了。」


· 贴在网络班墙上的标语。王跃摄


第二年复读,小菊和同学没有继续上网络班,选择跟着学校老师上传统补习班。最后补习班提分明显,整体成绩表现较为理想。


「网络直播的确可以让我们接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但是东西给你了,吸不吸收,还是你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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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李舟舟的朋友圈也被《这块屏幕可能改变命运》刷屏了。


作为和文中学2014届学生,她感觉有点难过,「文章里选的群体真的都是极少数人,忽略了大部分学生。这些学生本身也很有实力,但最后被遗弃了,很可惜。


· 和文中学原系会东中学新校区,后从中分立。工程投资2.5亿元,是会东县2010年的一号民生工程


2014年夏天,李舟舟也面临要不要进网络班的抉择,和她同样在犹豫的是另外三个舍友。最后,这三个舍友进了理科网络班,李舟舟因为成绩更逊色一些,「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她选择了非网络直播的文科快班。


网络班并不额外收费,反而在奖助学金等福利倾斜上更占优势。但入学一段时间后,李舟舟状态不错,舍友却状态越来越不好。「舍友看起来很疲惫,经常熬夜还做不完作业,向我抱怨数学、英语听不懂」。


李舟舟起初并没有留意,宽慰舍友需要时间适应。直到有一天,她听说网络班一个好学生突然辍学了。


这个学生的成绩曾属于顶尖水平,因此被选拔代表本校去七中留学过。「他想退出网络班,没有被批准,因为尖子生掐死不能放,要按在网络班好好培养。结果他就谈恋爱、打架,后来就辍学了。」


在舍友的吐槽里,李舟舟印象最深的是网络班老师的宽松。被抱怨最多的是一位数学老师,也是网络班班主任,以上课讲段子、一道题讲3节课讲不懂而出名。整个网络理科班数学「惨不忍睹」


李舟舟很庆幸自己选了快班,她很喜欢自己的任课老师。这些老师都是老资格,相比素质教育,更懂得如何应试,怎么快速提分。「我们英语老师也会筛选录像给我们看。他知道这个课有没有用,嗨一下的课就不上,能提分的再给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