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狄安·热尔内勒:就是备胎计划(B计划)吗?

  任正非:不是,本身就应该有这个系统,我们的网络才能运行,这个系统原本是为了电信网络而设计的。

  第二,美国不购买产品或者一部分国家不购买产品,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过去三十年中,就有很多客户不买我们的产品,现在特朗普先生给我们大肆宣传以后,反而买我们产品的客户增多了,因为他的宣传具有伟大的影响力,有一定的分量,我们自己说自己好的时候,有些客户并不相信,特朗普说我们好的时候,这些客户反而相信我们了。

  至于有些国家不卖给我们零部件,双方都会受到伤害,可能我们的销售会减少,他们卖的东西也少了。华为不是上市公司,业绩有点下滑没有关系,但是他们7月份发布财务报表如果不好,股价就下降了。所以,双方都有影响的。

  14、艾狄安·热尔内勒:华为会不会希望跟欧洲的一些半导体生产厂家结盟呢?刚才您提到了“一带一路”,这是不是可执行的操作?

  任正非:当然,比如我们购买意法半导体的器件数量增加了。

  艾狄安·热尔内勒:如果跟美国摩擦继续下去,就与欧洲一些厂家结盟?

  任正非:对,更多购买欧洲厂家的产品。

  15、纪尧姆·格哈雷:我有个叔叔想买华为的手机,你觉得我应该向他说什么呢?是马上就买,还是看看美国制裁发展的情况?

  任正非:不用等。在照相功能上,华为手机是全世界最好的,有相当多的功能我们是独有的。

  16、纪尧姆·格哈雷:刚才说到华为希望创建一个生态系统,这个系统创建要多久呢?

  任正非:很多年才能做到。

  纪尧姆·格哈雷:中国有很多很强的软件公司,华为也可以跟他们结盟,今天这样说是非常坦率的说法,是否担心会让公司地位变弱呢?

  任正非:我认为,我们公司在短时间内会从高位置稍微下降一些,但是重心低了以后,我们站得更稳了,下一步爬山的劲可能更大,爬得更高。

  17、纪尧姆·格哈雷:如果法电或者布依格电信想签5G合同,签了之后不会有任何设备供应的问题吧?

  任正非:那当然不会有问题,而且我们提供的5G设备是世界最好的,两、三年内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厂家可以赶上。供应不会有问题,公司的生产仍然热火朝天。

  18、艾狄安·热尔内勒:现在有一些人会觉得欧盟的运营商不着急部署5G,现在看来5G能赚钱的应用只有自动驾驶,其他应用好像赚不了什么钱,这个说法对吗?

  任正非:这不对。欧洲为什么比中国早发达?就是因为几百年前的铁路和航海能力。因为中国那时的交通是基于马车,马车比火车慢,比轮船载重量小,所以欧洲首先工业崛起了。信息传送速度提升后,也将带来经济上不可估量的增长。5G的速度至少比4G快10倍以上,速度快会促进经济文化的快速发展。

  艾狄安·热尔内勒:这是偏政府的论据,运营商自己出钱投资,不能马上赚到钱。

  任正非:不是。如果换成5G以后,还按现在4G的标准收费,运营商的盈利能力能够大大的增加。

  艾狄安·热尔内勒:为什么?

  任正非:因为5G成本按每比特计算只有4G的1/10,每比特能耗也只有1/10,5G速度在同等的能耗下是2G的一万倍。任何一个产品的先进性不能意味着是高成本,应该是高价值。5G应用以后你就知道,将来美国可能是落后国家。

  19、纪尧姆·格哈雷:去东莞松山湖参观过,发现您对欧洲的建筑非常欣赏。您是否觉得欧洲在电信这个领域应该以一个声音说话呢?

  任正非:我首先讲讲松山湖建筑,这是日本建筑大师设计的,我们并不知道会设计成这样。这位日本建筑大师在美国读了本科、硕士、博士,但是不善讲英文,他只会画,松山湖就是他画出来的,是个天才。松山湖不是我们想要建成这样,而是建筑师想要建成这样。

  20、艾狄安·热尔内勒:之前基辛格问过,如果要联系欧洲,该打谁的电话,您觉得谁能够代表欧洲?欧洲对外发声时,是马克龙、默克尔还是谁能代表欧洲?

  任正非:谁也不需要代表欧洲,因为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利益,站到自己的利益角度上思考自己的问题,欧洲二十几个国家达成一定的平衡就行了。因此,欧盟总部放到比利时是有道理的,放在巴黎就是法国代表欧洲,放到柏林就是德国代表欧洲。欧洲各个国家都以谋求自己的经济发展为目标,而不是谋求做世界霸主为目标,所以欧洲是非常值得合作的伙伴。

  21、纪尧姆·格哈雷:您刚才说欧洲的铁路和航海非常发达,现在很多人认为欧洲这方面落后了。

  任正非:我讲的是三百多年前欧洲为什么会崛起,不是讲今天欧洲的铁路发达。三百多年前,欧洲的崛起是因为铁路和航海,中国的落后是因为还靠马车。

  纪尧姆·格哈雷:有一个AI的学者说,欧洲在科技的版图上不存在了,对此有什么看法?

  任正非:我不这么认为。工业革命的基因还在欧洲,这些基因都是一颗颗珍珠,欧洲需要一条线把这些珍珠串起来,变成项链。如果你带着一根线到非洲去,是穿不成项链的,只有带个铁锹到非洲去挖一些矿产。欧洲在科技基因上还是非常强大的。人工智能的根本是数学,世界上数学最发达的是两个国家:第一是法国,第二是俄罗斯。

  纪尧姆·格哈雷:虽然法国有这么多研究者,问题是过去四十年间没有一家公司成为巨头,而华为、谷歌、阿里都是在过去四十年间崛起的,您怎么看?

  任正非:基因还在,但是基因不能自动转变成组合体,这就需要企业家和政府合理地推动。我们公司的生产系统是使用法国达索的软件,怎么说欧洲不伟大呢?是很伟大的。你们去看一看我们的生产线,回去采访达索,怎么华为买你们的产品用得那么好?

  但是法国的企业环境有一个缺点,劳工保护太厉害,导致企业家不敢雇人,不能形成规模性的集团,就没法在世界上站起来。

  22、艾狄安·热尔内勒:现在华为和特朗普之间的冲突是科技性还是商业性的呢?

  任正非:我不知道特朗普怎么想的,我猜想应该是政治性的吧。在通讯科技上,美国没有5G,也没有光交换,很多东西它都没有,不存在科技竞争。电信设备产业上,美国与我们也没有同类商品的公司,所以也不存在商品竞争。他们莫名其妙打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但客观上应该是帮助了爱立信和诺基亚,就是说在帮欧洲。我们也很高兴,只要人类用了爱立信、诺基亚的产品,人类得到了服务,也是我的理想,不一定我们自己服务。

  23、纪尧姆·格哈雷:华为主要的竞争对手包括爱立信、诺基亚、三星都不是美国的公司,朗讯、北电这两家公司在过去十五年间犯下哪些错误呢?

  任正非:他们犯哪些错误我不知道,我知道我们自己犯过很多错误,我天天挨批判,蓝军部还在公司网上提出“任正非十大罪状”。我们不断在改正自己的错误。

  幸亏世界上还有爱立信、诺基亚能担负起人类5G时代,我们是高兴的。排斥我们的国家也不会没有5G使用,所以就像我赞赏苹果一样,我也要赞赏爱立信、诺基亚。严格来说,爱立信、诺基亚是我们的老师,交换机是一百多年前爱立信发明的,诺基亚原来是做橡胶木材的公司,上世纪是全世界手机做的最好的公司,都是我们的老师,我们要尊敬老师。

  24、艾狄安·热尔内勒:湖里面的几只黑天鹅,是不是预示着特朗普找我们麻烦了?

  任正非:我不喜欢湖里的黑天鹅,不是我养的。因为黑天鹅总是吃湖边的花草,我喜欢湖边的植物茂盛一点。它对花园有破坏性,我不喜欢。饿了可以吃湖里的鱼,这是可以的,但它总吃草。

  艾狄安·热尔内勒:有一本书专门讲黑天鹅的,在2007年金融危机之前写的书。

  任正非:正因为如此,不知道谁把黑天鹅扔在湖里面,它们还下蛋繁殖,我们赶都赶不走。将来知道谁把黑天鹅放在湖里,要把他抓起来打屁股,把我们的花草吃了,罚他每天吃了午餐以后要去喂菜叶,让黑天鹅不要吃我们的花草。

  25、艾狄安·热尔内勒:有一个经济学家之前写了一本书,中国直到十九世纪初都是世界上第一大经济力量,您认为现在中国的经济增长和发展是不是只是回到正常的情况?

  任正非:在过去三、四十年中,中国有了很大发展,但是发展的质量还要提高,将来能给人类多做一些贡献,这点做得还不够。走在我们前面的国家有整个欧洲、日本、美国,中国GDP虽然数量比较大,但很多是中低端商品,人均GDP还是比较少的。

  我知道你去过贵州,看到一些偏僻地方的老百姓还是比较贫穷的。国家号召一定要脱贫,要缩小贫困人口的数量,各级政府在努力改善,发展生产。只有改善了贫困,老百姓才会安居乐业。美国幻想的颜色革命就不会出现,因为人民群众慢慢都富裕起来了,就只会去想发展生产的事。

  可能你们没有去过西藏,我觉得西藏的交通比深圳好,基础设施修得非常漂亮,经济、人民生活也明显改善了,我相信在这些地区不会出现混乱的状况。国家用很大力量来解决中国的贫困人口问题,这个路线是正确的。相反美国没有解决好贫困人口问题,过去认为是种族问题,说“白人富裕、黑人贫困”,现在不是这样,美国贫困的白人数量也很多。这次打贸易战加关税,其实给美国人民的日用消费品增加了很多经济负担。

  大家也知道,中国出口商品的价格已经降到不能再降,再降企业就破产了,美国再加税,这边不降价,税是让美国人民承担了。如果美国不能解决美国普通老百姓的贫困问题,社会也会出现一些混乱的。对比下来,中国政府坚定不移去消灭贫困,这个做法是非常正确的。

  26、纪尧姆·格哈雷:我们看到华为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分权治理体系,您觉得能让人民脱贫的制度是社会主义制度还是资本主义制度?

  任正非:我认为,小平同志在开放改革时就设计了制度的基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讲的是公平,但是这个公平过去在中国被错误理解为平均。社会主义公平是多劳多得,贡献大的人多拿一点。比如,我们两个到码头去扛麻包,你个子大扛三包,我老了只能扛一包,你的收入就是我的三倍;你也扛不了五包,人与人的生理差距是有限的;但是资本差距是不受生理约束的,你可以拥有100亿美金,我只拥有10万美金,我们都盈利10%,那你盈利了10亿美金,我盈利了1万美金。所以贫富出现大的差距是资本杠杆造成的,不是劳动形成的。

  邓小平认为中国的基础制度是社会主义多劳多得,但是要走市场经济的道路。市场经济就会有资本杠杆。中国要在资本和劳动之间牵制着,达到一定平衡。这个平衡由谁来实现?政府,政府来改革。中国从一个非常贫穷的经济基础开始改革时,改什么?改利益分配。十三亿人民改利益分配时,大家想象会有多少矛盾冲突,多少利益矛盾要爆发,中国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控制着,使国家不要出现混乱。所以,邓小平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要改革、要开放、要发展,但是不能出现混乱,一定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来管住。中央把握改革的方向节奏,下面政府改得太慢,捏太紧出现僵局了,邓小平就说“胆子要大一点,步子要快一点”;有的改革走太快了,矛盾激化了,他四项基本原则又捏一下,让你走慢一点。所以,经过三十年时间,中国就过渡过来了。

  国家资本的钱是谁的?是人民的。政府怎么还给人民?修路,高速铁路、高速公路……。大家想一想,西藏修了高速铁路,能赚钱吗?作为资本家是不会投资的。中国的高速公路、高速铁路轰轰烈烈地建,这是国家在推动建设,人民受惠了,这样平衡了不同阶层人民之间的矛盾。美国幻想中国爆发颜色革命,没有成功。

  27、艾狄安·热尔内勒:我觉得政治在华为的商业中有一个挺重要的地位,来的时候路过看到了香港的游行示威,世界开始慢慢分裂,特朗普不相信中国、不相信中国的体系,中国不相信西方媒体报道的内容,这样会不会造成世界的分裂?

  任正非:我不搞政治,所以搞不清楚,你可以问我技术问题。

  28、纪尧姆·格哈雷:您刚才谈到教育,您觉得现在应该教孩子一些什么内容?是通识文化还是数学、信息技术?

  任正非:现在有几种教育方式。北欧的教育模型从来没有考试,孩子都快乐成长,发现自己喜欢什么,找到自己的发展方向。北欧国家虽小,但除了爱立信、诺基亚、ABB、挪威石油……外,还有许多大公司。所以,他们的教育也是成功的。中国由于国家太大,不知道谁是优秀人才,所以中国通过一级级考试,考试使得孩子们成为呆板的“小鸭子”,创造力被消灭了。偶尔突破云层的少数人,是天才。

  艾狄安·热尔内勒:您会建议小孩家长教什么东西呢,编程、数学之类吗?

  任正非:我认为,最主要是让小孩的天性要发挥出来。我们不知道小孩的天性到底在哪方面最佳发展,因此小孩要早一些知道自己的天性,早一些走向正确的发展道路,这个小孩才能有效地成长。其实家长并不了解小孩,举一个例子,这位女士的先生是学电子的,50岁才知道自己是画家。待会你上楼看一看,她先生捐赠给公司的一幅画,是临摹罗浮宫的拿破仑加冕,还是他学画画不久时临摹的。如果他从小发挥天分,可能就成长为名画家。因此,小孩一定要找到自己最佳的成长方向,沿着那个方向走,才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

  艾狄安·热尔内勒:您找到您的天性有点晚了,您之前不是学建筑吗?但您还是成功了。

  任正非:那时候我们在山沟沟里,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给我们指点,所以缺少了尽早发现自己天性的机会。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孩子接触面这么多,他的天性发展应该是快的。所以,信息社会对人类社会的进步有很大的推动力。

  纪尧姆·格哈雷:有没有哪位作家、哲学家的书对您启发特别大?推荐给我们看。

  任正非:所有人。苏格拉底、柏拉图、孔子、孟子以及法国那么多哲学家。

  纪尧姆·格哈雷:您有没有特别欣赏的发明家、科学家、创造家?

  任正非:所有的人都欣赏,没有不欣赏的。无论发明大,还是小,都是在为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不能用一个天平来称人对社会的贡献。就如抢险救灾一样,有些人捐献了很多钱,有些老太太只捐了一块钱,不代表捐献多的人一定是最伟大的人,否则这个世界不会认为德兰修女是世界最伟大的人。所以对科学家的评价,不能随便用天平来称他们的价值,每个人为这个社会做一点贡献,就是伟大的。当然可能社会有时候忘了给你发奖章,你回家拿萝卜自己刻一个,自己贴在胸口就行了,只要你心里高兴,就完成了对人类的贡献,完成了对心灵的自我洗礼。

  29、艾狄安·热尔内勒:现在社会上有这么多的新技术,如5G、人工智能、量子计算,您对哪方面技术最感兴趣?

  任正非:第一,主要看这些技术如何为人类未来创造价值;第二,华为公司能力有限,不能什么都感兴趣。

  30、艾狄安·热尔内勒:现在华为在5G方面的角色非常重要,而美国没有一家公司能与华为在这方面较量,您是否觉得这样一个时刻,就像美国当年发现俄罗斯走在它前面一样呢?

  任正非:其实我们在早些年就发觉了这个问题,这个世界只有“三个支点”才是平衡的,如果只有中国和欧洲是不平衡的。早期,我们曾经想把自己卖给摩托罗拉,他们换了董事长以后不要了;后来我们又想收购摩托罗拉,被美国政府阻止了。其实目的就是想形成“三角形”的平衡,现在只有两个点,是不稳定的,这个矛盾迟早会出现。

  艾狄安·热尔内勒:现在两点是哪两个支点?

  任正非:中国和欧洲。

  艾狄安·热尔内勒:您说的支点是什么意思?

  任正非:支点是指这个产业,大家要分享这个世界,如果美国在这个产业没有分享,那会不平衡的,世界也不稳定。

  艾狄安·热尔内勒:美国想要阻止华为的技术,是要等待他们研究出新的技术吗?

  任正非: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是谁可以阻挡的。

  31、艾狄安·热尔内勒:在硅谷有一个传统,每一次变革之后都会有一个新的世界之王,之前是IBM,之后是微软,再往后是Google、Facebook,新的世界之王上台之后把旧的打下去,您是否觉得华为第一次成为了世界的主人?

  任正非:我不是狮子,我就像兔子一样想找一个角落躲着,现在躲不了,不知如何办。

  艾狄安·热尔内勒:您看起来不像是兔子。

  任正非:但是我更不像是狮子。

  32、纪尧姆·格哈雷:华为当初是最早进入非洲的公司之一,您认为非洲大陆未来会有怎样的发展?

  任正非:非洲和拉丁美洲是人类开发最晚的两个地区。欧亚两个版块的自然资源大多数快开发完了,非洲的自然资源还有待开发,所以下一轮的发展应该在非洲。  

  33、纪尧姆·格哈雷:您对法国有没有一些特殊的感情?您有特别喜欢的法国建筑师吗?

  任正非:我们北京展厅的楼就是法国设计师夏邦杰设计的,也是他最后一个建筑。

  纪尧姆·格哈雷:您经常去法国,喜欢法国的酒吗?

  任正非:我不会喝酒。但是我喜欢法国的数学,法国的高等师范是全世界最厉害的数学学校。我们还会继续加大在法国的投资。

  纪尧姆·格哈雷:投资哪些领域呢?

  任正非:主要在研发领域。

  纪尧姆·格哈雷:华为现在有五个研究所在法国?

  任正非:可能还会逐步增多、扩大。

  纪尧姆·格哈雷:现在法国代表处是一千名员工,未来有可能发展到多少人呢?

  任正非:这个数据我不清楚,但是科学家的数量会大幅度增加。逐渐走向人工智能的生产方式以后,人员的增加不会显著,但对未来新技术的探索会显著增加。

  34、纪尧姆·格哈雷:硅谷的一些企业家们都说“我有改变世界的梦想”,而您总是谈公司要活下去。您觉得是他们过度夸大了自己的理想,还是您过度谦虚了?

  任正非:假设我们都才25岁,在一起喝咖啡,我一样的也狂妄。可能有一个人冒出头来了,这个人用餐巾纸画一个模型,另外几个人在这边讲结构,说一起开个公司,这就是英特尔。硅谷这种鼓噪的精神对青年人是适合的,如果没有热情、没有理想,就不能成功。我年轻时应该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现在老了,挫折多了,说话规矩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