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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纹花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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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腹松鼠



巨松鼠


    张海华 文/摄


    


    农历2020年是鼠年，若为了应景，似乎应该写点“鼠年谈鼠”之类的文章，可惜关于老鼠，我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写。倒不是因为嫌弃鼠辈，也并不觉得老鼠面目可憎，主要还是因为没有仔细观察过老鼠，照片也只拍到过最常见的褐家鼠这么一种，故没啥故事可以分享。


    想来想去，不如写写松鼠吧。其实松鼠跟老鼠并没有很近的亲缘关系，不过好歹它们是同属于啮齿目的动物。关于松鼠，我可写的东西就多了不少，别的不说，至少我在野外拍到过3种松鼠，分别是：最常见的赤腹松鼠、国内最小的松鼠即明纹花松鼠、国内最大的松鼠即巨松鼠。


    爱拣零食的赤腹松鼠


    若你在宁波、杭州等地，看到一只褐色的松鼠在树上跳来跳去，那么它基本上就是赤腹松鼠了，其腹部为橙红色，故得其名。无论从哪方面讲，赤腹松鼠都最为符合公众对松鼠这类动物的认知。这种松鼠在中国南方广泛分布，而且比较亲近人类，无论是山区森林，还是城市公园，它们都生活得很好；赤腹松鼠大小适中，有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其成年个体的头体长（指不含尾部的长度）在20厘米左右，尾长跟头体长差不多。赤腹松鼠在杭州很常见，尤其在植物园及西湖畔的大树上，常能见到它们活跃的身影。


    而且，据我观察，杭州的赤腹松鼠不大怕人，游客靠得很近也不会逃走。相对而言，宁波市区的赤腹松鼠就少见得多，虽说我在月湖公园、日湖公园、白云公园等地都曾见过，但都不稳定，不是每次去都能见到。有一年夏天，在月湖的蒋宅附近，我见到一只胆子超大的赤腹松鼠，这小家伙竟敢跳到湖边的石凳上，瞅瞅一位女士搁在那里的包，企图找到一些好吃的。有游客发现这一情况后，觉得有趣，便故意往地上扔了一小块面包，这只松鼠也敢从树上跳下来，机敏地叼了面包就跑。


    四明山里，赤腹松鼠虽多，但看见时往往是一跃而过，难以观察。我个人觉得，在宁波，相对容易观察赤腹松鼠的，是海曙区鄞江镇的晴江岸。樟溪河畔的晴江岸，有一片著名的枫杨古树林，林中多松鼠。每到周末和节假日，总会吸引很多市民去那里休闲。野餐过后，地上难免会留下零星的食品，如花生、瓜子之类——这可是赤腹松鼠的最爱，尤其在缺乏食物的冬季。


    在游客多的时候，松鼠只敢在附近的树上待着，不敢下来。到了傍晚，游客散尽，小家伙们便会溜下树来，打扫“战场”。有一次，我在晴江岸拍鸟，注意到了松鼠的行为，便架好“大炮”（超长焦镜头）准备拍摄。谁知小家伙对我很警惕，始终不让我接近。后来，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悄悄观察，很快摸清了它的活动规律。原来，它除了随时吃点零食外，还会把多余的花生之类的东西叼到不远处的树洞里藏起来，而且，它来回的路线是固定的。于是，我选择在离它的取食点最近的大树背后躲起来拍摄，终于以比较近的距离拍到了赤腹松鼠觅食的影像。小家伙不知我躲在一旁，捧着一颗坚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那样子真的很萌。


    贪吃花朵的迷你松鼠


    中国的松鼠有好多种，论个头，赤腹松鼠属于中等体型——如上所说，其头体长与尾长均在20厘米左右。接下来，再让我们来认识一下中国最小的松鼠：明纹花松鼠。这种“迷你松鼠”在国内主要分布在西南部。其体长刚好只有赤腹松鼠的一半：头体长才10厘米出头，尾长均跟头体长差不多——作为参照，麻雀的体长（从喙尖到尾端）约为14厘米。


    2019年12月中旬，我休假到西双版纳勐海县拍鸟，主要拍摄区域是纳板河流域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该保护区是我国第一个按小流域生物圈保护理念规划建设的自然保护区，区域内最高海拔与最低海拔分别为2304米和539米，植被多样，鸟类极为丰富。


    那天，我从位于半山腰的保护区管理站出发，计划沿着缠绕在群山之间的土路，一直往下走，边走边找鸟，单程步行约需8.5公里，一直到澜沧江边，再原路返回。大概走了约两公里之后，看到左侧的山谷中有一棵开花的木棉树，可以俯视树冠。树冠很大，无叶，花朵也较稀。清晨的阳光从左前方斜斜照过来，点亮了蓬蓬如乱草的花蕊。在冬天，开花的树对鸟儿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我决定在原地等一会儿。果然，没多久，就见一只黄绿相间的小鸟飞来，大大咧咧站在比它还略大的花朵上，将喙探入花蕊深处，大快朵颐。这是一只蓝翅叶鹎的雄鸟，配色艳丽，是典型的热带鸟类。


    喜欢拿花朵当美餐的显然不只是小鸟。恍惚间，我注意到，有只形似小老鼠的动物在树枝间灵巧地跳跃，不时探头入花，似乎在跟鸟儿一样吸食花蜜。赶紧抓拍了下来。放大照片一看，只见这小不点身上有数条深褐与浅黄相间的纵纹，尾巴比较直，尾上的毛也不像赤腹松鼠那样蓬松。因此，它看起来确实更像一只有斑纹的老鼠，而不是一只松鼠。


    巨松鼠吓我一大跳


    那天，当走到5公里多一点的时候（沿线有路牌指示距离），刚拐过一个路口，眼前忽然一亮：一条碧绿而平静的大河，蜿蜒出现在脚下的山谷中。啊，澜沧江，我终于亲眼看到它了！真的，当时心中十分激动。


    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继续往山下走去。原打算走到江边瞧瞧，谁知当天由于不知情，一直沿着大路走啊走，不知不觉间，竟完全偏离了方向，多走了好几公里，直走到了南果河电站！后来才知道，其实有一条小路可以拐到江边的。无奈，那天只好从南果河电站往回走，要回到过门山管理站，尚需走十二三公里的路，而且大多数是上山的路。当时，我的腿脚并不觉得酸，吃了坚果和巧克力后，也不甚饿，但就是因为负重走了大半天，腰部很酸疼，后来几乎难以直立。每走一两公里，我就必须坐下来休息几分钟，否则根本上不了山。


    但老天爷是爱我的。回程的山路上，除了又拍到不少鸟儿以外，在下午5时许，前方的大树上忽然“哗啦啦”一声大响，感觉像是一根大树枝断了似的。我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我的妈呀，一只黑乎乎的野兽正站在粗大的横枝上，尾巴也是又黑又粗又长，腹部则为浅黄色。这是什么东西？我立即停住脚步，屏声静气，悄悄举起长焦镜头，“啪啪啪”一阵高速连拍。从这家伙的头部形状看，像是一种松鼠，但哪有这么大的松鼠？约一分钟后，它起身一跃，消失在了茫茫丛林中。“不知中国有没有叫‘巨松鼠’的松鼠？”我心里想。没想到还真巧了，当晚就查实，它真的就叫巨松鼠！


    巨松鼠到底有多大？如果说，瘦小的明纹花松鼠的全长刚好是赤腹松鼠的一半的话，那么巨松鼠的从头到尾的全长就是赤腹松鼠的两倍多。而且，它的尾巴比身体还长！巨松鼠是中国最大的松鼠，种群数量日益稀少，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太有趣了，在纳板河保护区，一天之内，居然把中国最小的松鼠与最大的松鼠都拍到了。


    “张老师，你还没回来啊？等你吃晚饭呢。”不久，保护区管理站的老马发来了微信。


    “快了，大概还有3公里。”我说。


    天知道，我是怎么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到管理站的。回到站里的时候，已是傍晚6点多。手机显示，当天我走了36000多步，合计约25公里。那天的晚饭，特别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