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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 林伟 绘图 水木


  


  前段时间,东钱湖一个公园放飞了几万只萤火虫,吸引了众多市民带着孩子前去游玩。其实,很多70后、80后都有这样的记忆:在夏夜的田野里,随便出去走一圈,就能捉回一大把萤火虫,放进玻璃瓶在蚊帐里“照明”,就不会再害怕漆黑的夜晚。


  除了萤火虫,每当夏日,小伙伴还会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抓来一只天牛,看它啃食吃剩的西瓜皮;或者,抓来几只金龟子,哼上一段“金虫嘟嘟飞”的童谣;又或者,抓来“丁丝子”(蟋蟀),看它们格斗。


  但现在,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发展,原来的生态环境被破坏了,在城郊甚至乡下,都很难觅得这些小昆虫的踪迹。它们都渐渐离我们远去,成为了遥远的童年记忆。


  很多90后、00后,可能都只是从书上或电视里,才能看到这些小昆虫。那现在哪里还能看到它们呢?昨天,宁波著名植物研究专家、宁波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理事林海伦,为我们讲述萤火虫、金虫们的前世今生。


  前世:


  记忆中的那些小昆虫


  “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物质条件匮乏,但是原生态的自然环境留下了许多现代城市人无法感知的美好记忆。”林海伦举例说,比如,小孩子没有玩具,就将生活在身边的小昆虫捉来玩。


  那时,宁波农村很少有硬化的路面,即便是主线公路都是沙石路,路边杂草密密地疯长。也没有厉害的除草剂,农药是比较昂贵的,不会随意使用。


  在这样的环境里,头顶上的蜻蜓总是飞来飞去,知了叫声不断,草丛中各种颜色的蚱蜢会崩跳出来。晚上,没有路灯,只有满天的星星和飞动的萤火虫,走夜路的人总有蟋蟀的叫声相伴左右。


  很小的时候,大人们会捉只长着长角的“解树郎”(星天牛)或“金虫”(金龟子)用纱线绑在头颈处给我们玩。


  稍长一些,则自己晚上捉萤火虫用玻璃瓶装着玩,再是寻着“丁丝子”(蟋蟀)的叫声去捉来让它们来角斗,“三枪”(雌性)是不会格斗的,只有“二枪”(雄性)之间才会咬来咬去地嘶杀。


  用蜘蛛网去粘树上叫个不停的“知了”(蝉),用扫把去捣烂“拖脚胡蜂”的蜂巢;去草丛中捕捉能崩跶得很远的大蚱蜢(棉蝗)。


  那个时候,总是有许多各色各样的蝴蝶在彩花飞舞,特别是白色的菜粉蝶在菜园子里十分热闹。后来才知道,原来菜粉蝶都是菜青虫变出来的,卷心菜叶片上的菜青虫将菜叶咬得千疮百孔。


  当然,那个时候,夏天最让人讨厌的苍蝇和蚊子也特别多。


  在林海伦的记忆中,儿时夏天的各种“玩伴”多了各种昆虫。


  今生:


  还能去哪里找到它们


  最近的三十年里,我市的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原来司空见惯的小昆虫现在却难觅踪影了。于是,70后、80后人的童年记忆已经不能让下一代去体验感知了。“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环境的改变必然使许多物种无法适应生存,它们纷纷淡出我们的视野。”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小昆虫离我们渐渐远去呢?林海伦说,原因很多很复杂,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小昆虫们的生存环境遭到了破坏。


  “从昆虫的生活习性来看,它们通常喜爱藏身在泥土里静静等待化蛹蜕变。”然而,如今城市里遍地的柏油马路、水泥地面等,几乎让小虫子们无处藏身。无法化蛹的结局是死路一条。


  虽然现在宁波城区里的绿地也不少,但很多街边的绿地或是小区中,都栽种着许多名贵好看的花草灌木,这些植物种类的叶片和果实,并不一定符合本地昆虫的“口味”;这些地方又经常喷洒农药。再加上有些小虫子的活动范围有限,只能在没食儿的“孤岛”上干着急。


  “不过,从我对昆虫的了解来看,目前宁波有部分乡村的原生态还是保持相当良好的。”那就是宁海、奉化、余姚等山区农村,当地的生态环境几乎与二三十年前差不多,那些小昆虫依旧生存得好好的。


  上阵子,有市民在慈城英雄水库附近的山里发现了众多萤火虫,最多的一处有几十只萤火虫集聚,让林海伦好像回到了童年时光。


  那么,城市里的我们该如何保护生活在我们周围的小昆虫呢?林海伦表示,通过合理设计,在不影响人们正常生活的情况下,建立“绿色通道”,将城市中的部分绿化带连通起来,这将对部分小昆虫的生存环境大有改善;而在重视增加园林绿化地比例的同时,还应适度控制市区建设用地的比例、优化景观结构。


  同时要善待身边的杂树和杂草,适当减少对园林植物喷洒杀虫剂的次数,这都是非常重要的。他还建议,宁波城区应尽可能多种植乡土植物,包括乔木、灌木和草本植物等。只有做到植物的物种多样性,才可能出现其他生物的多样性。